【银博】夜话
银灰以干员身份和博士一起前往伦蒂尼姆的前提
打完第十章的感想：银灰！别捣鼓你那蒸汽火车了！
“你不需要顾虑到……一些敏感的方面吗？关系到谢拉格的。”
“您想听什么理由？”
“冠冕堂皇一点的。”
“我为了能让盟友看到喀兰的能力和诚意。”
“实话呢？”
“喀兰贸易需要一个在更大的舞台上崭露头角的契机，为此可以承担一些风险。”
博士被提着在伦蒂尼姆的地下通道穿梭，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能自觉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得不说适应力惊人。他看着提着自己的高大菲林，这个人换下了一贯的风衣礼服，穿上了一套便于隐匿和作战的机动服，脸上是专注而紧惕的神色，和平时游刃有余的作派判若两人。博士摸了摸下巴，感觉不亏。
“比起盯着我，你不应该考虑一下怎么联系上阿米娅小姐吗？”
“嗯……已经联系上了，下个通道左转。”博士摆弄了一下耳朵上的通讯装置。
银灰展现了一名菲林该有的敏捷和轻盈，他悄无声息地到达了反抗军的基地，甚至让那名独角兽领导人吓了一跳。
“你不应该过来的。”推进之王站在他身边，看着远处和克洛维希娅聊天的博士。
银灰的眼光同样停留在那个人身上，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曾在维多利亚留过学，我花了一年走遍了维多利亚，但刚刚面对城防炮的时候，我仍然不寒而栗。推进之王小姐，我必须为我的故乡做好准备。”
推进之王记得这位是喀兰贸易的领导人，也算是谢拉格的半个掌权者。她曾听人提起过谢拉格，轻描淡写，无足轻重。那时的她无法理解，现在只能叹息。
“维多利亚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保证。”她说，伦蒂尼姆的阴云之下，维多利亚自身也是风雨飘摇。
银灰摇摇头：“我不需要保证，我要的是站在风暴的最前沿，知晓风暴的进程。”
博士小队的夜晚是在……伦蒂尼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地下通路里度过的。阿米娅在博士的极力劝说下团成一小团不安稳地入睡了，眉头还是皱着，博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让她轻快一点。银灰默不做声地靠着他，菲林长长的尾巴圈住了他的肩膀。博士无声地笑了，掏出终端打字给他看：「你也不安？」
菲林从来不会放弃能和他探讨的机会，回复道：「我有时会觉得我仍然过于保守。维多利亚是一头千疮百孔的巨兽，即使这样，他掉下的鳞片也能将谢拉格砸得分崩离析。
我感到荒谬的是，我的同胞们不久前还在为了落后的蒸汽火车带来的落后工业而感到亵渎。如果哪天，巨兽想要进食来汲取养份，那么谢拉格甚至没有一合之力。」
博士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了一下，「不要着急，剧变反而会起反效果。」
银灰似乎查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后悔地抖了抖耳朵，引起了博士的兴趣，犹豫要不要揉一揉试试，最终博士只是搓了搓手指头。
「罗德岛无权干涉谢拉格，但倘若有机会，我认为初雪干员可以执行一些远方的小任务。」博士写着，「她还是个小姑娘，应该和我家的小姑娘们一样，到外面逛一逛。」
「你们会殊途同归。」
银灰看着那几行字，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人心软，却也不会轻易上当啊。
博士终于没忍住，飞速地揉了一把他的耳朵，复又打字：「我可不会吃第二次亏了，‘盟友’。」
银灰回复他：「我不记得你在谢拉格吃过任何一点亏。」
「两万字的报告以及失去了原本应该在暖房里喝热瘤奶的假期，恩希欧迪斯，我再也没有申请到过那么长的假期了。」
「喀兰贸易可以邀请你来访问交流。」
「如果你能说服凯尔希」这句话没打完，终端就从博士手里滑落了，银灰把垂着脑袋的人揽到怀里，有点想念平日里的那件大氅，至少能给他盖一下。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在伦蒂尼姆各方角斗的势力中找到最有胜算的那一方，以喀兰贸易的体量多少能站到谈判桌前，达成合作，保证新的掌权人上任短斯内不会对谢拉格开刀，这可能会和罗德岛的做法背道而驰，但博士却没有拒绝他的行动申请。
他时常会感到焦虑，却无法对人诉说。诺希斯说他自大，他想，也许只是自己想要得太多了。但当他和自己新晋的朋友谈话时，他又觉得这个人比自己还要自大——他欣然接受所有行动中的变量，并将他们控制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他仍然会记得在谢拉格博奕时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想珍惜这种感觉，所以他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他会协助罗德岛，仅以银灰干员的身份主动卷入一个庞然大物的内耗之中，他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所以博士反而信任他。
下半夜，小兔子醒了过来，看到睡着的博士后很是愧疚，小声和银灰换了守夜的班。银灰看着阿米娅，时不时会想起自己的两个妹妹。
如果博士在自己的位置上，会做出什么选择？
或许他不会被迫走到这一步，又或许他能比自己做得更加干脆利落，甚至不会有如此的纠结。
银灰靠在墙边，阖眼小憩。或许是身处的环境让他警觉，或许是白天战斗过于疲累，他的大脑仍在高速运转，为他制造了一个瑰丽荒诞的梦。
巨兽哀号倒地，它的周身爬满了藤蔓，开上了艳丽的花，宛如源石灯一样炫目的色彩张扬到让人害怕，但他的视线只落在巨兽脚下那一栋小小的房子，它被踩塌了，只能看见灰白的屋顶。
他左手牵着恩雅，右手牵着恩希亚，头上的太阳晒得他茫然而昏沉。
“结果你不是什么也没做到吗？”
不，银灰否定。
于是他眼前的情景又变了，巨兽还活着，还在挣扎，他将手里的矛奋力地投出去——至少，不能让巨兽倒在自己这边。
他被巨兽的血灼伤，他的视线模糊，他的手臂沉重不已。
而他不能停止。
银灰从梦中惊醒，梦里的沉重让他倍感倦怠，结果发现是博士的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导致他的肩膀已经麻痹了。他小心地动了动胳膊，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
没关系，他还来得及，他无法回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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